今年5月起，德国乡村地区的业余合唱团、乐队等音乐团体均可通过“激励计划”申请补助，金额从2500欧元至1.5万欧元不等。这是德国联邦政府文化重启计划的一部分，旨在向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的乡镇文化团体提供支持，保证乡村文化生活的顺利开展。事实上，德国一直重视文化在乡村发展过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，近年来政府的一系列政策和措施也使乡村文化深度受益，并通过转型创新不断寻找机遇、应对挑战。

今年是“十四五”的开局之年，也是我国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开启之年。了解德国较为成熟的乡村文旅发展经验，可为我国乡村振兴工作提供参考。

文化景观塑造独特德国形象

在德国，乡村文化生活较为活跃，文化的多样性、丰富性随处可见。乡村地区拥有自己的手工艺、工业和服务业，也可以提供自然风光和文化娱乐的空间，其聚落特征和文化景观塑造了独特的德国形象。

据巴登—符腾堡州农村与消费者保护部2014年统计，该州各乡镇拥有业余音乐团的占90%，有机会观赏音乐会巡演的占60%；拥有小剧场的占1/3，能观看青少年戏剧的占1/5；文化遗产方面，80%的乡镇成立了各种协会，涵盖民俗、舞蹈、民间节日等领域。全州650多家博物馆分布在乡镇，占总数的一半多。70%的乡镇政府办公地点可举办艺术展览。13%的乡镇有流动影院，12%的乡镇经营着商业影院。另外，举办过音乐节、戏剧节的乡镇占比分别为32%和19%。

德国约有4000多万人口生活在乡村地区，推动乡村的振兴发展是政府践行“城乡等值化”理念的重要步骤。德国政府提出，要通过提供公共服务，让公民不论城乡、收入和出身，都能均等地参与社会生活和文化生活，实现全国城乡生活的同等价值。

多种方式助推乡村文化发展

德国政府通过多种方式支持乡村文化发展、丰富文化产品供给。德国文化和媒体事务委员会于2019年推出“文化在乡村”促进项目，对设在人口2万以下社区内的文化基础设施予以资金支持，把文化场所作为聚会、互动的公共空间。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，该机构又通过紧急援助计划支持乡村电影院、图书馆、民俗博物馆、文化中心运营。此外，开发移动模式，令文化供给能抵达乡村人群，如柏林的州立博物馆系统通过提供服务，拉近了周边的勃兰登堡州乡村与大城市博物馆的距离。

通过政府支持的其他文化计划，乡村的文化部门也普遍受益。从已完成的项目来看，德国东部地区的乡村文化机构从国家文化机构投资计划中受益不浅。在古建筑保护的特别项目中，德国政府2017年至2020年已投入1.3亿欧元，2021年又追加了700万欧元，推动乡村古建筑的保护修缮。在文化灯塔项目中，德国政府每年都会为那些分布在乡村、有影响力的文化遗产提供支持，包括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的德绍—沃尓利兹园林王国、穆斯考的侯爵公园等。德国政府还设立德国图书交易奖等奖项，获奖者大多在乡村。另外，2020年起，政府推出的电影院未来项目资助也惠及乡村电影院。

德国政府通过联邦文化基金会每年投入上千万欧元，完成了很多乡村文化项目。而文化遗产和古建筑保护等计划的实施，也推动各乡村地区形成共同的文化体验，强化彼此间的合作，使地方特色和文化传统得以有效传承。

乡村文化的转型之路

德国许多乡村也会面临一些问题，例如工业发展和经济结构的变化影响了乡村就业机会；规模小、历史长的乡村地区居民越来越少，当地财政税收下降，剧场、图书馆、博物馆等文化机构在财政紧缩中首当其冲；当大城市的文化机构一直在努力应对社会变化时，乡村文化机构却常常为居民的需求而感到迷惘，另外，乡村文化机构需要接触更广泛的受众，而经费预算要少得多。在有些乡村地区，尽管文化机构为社会稳定和社区教育作出了重要贡献，但它们的存在价值仍被视为是次要的。

在此背景下，德国乡村文化建设一直在探索转型之路，“TRAFO：文化转型模式”就是其中之一。这是由德国联邦文化基金会负责执行的一项计划，主要针对人口流动较大的地区，选出若干示范乡村地区给予资助，推动文化机构通过新的合作模式和工作方式，尝试在乡村地区形成富有吸引力的文化供给。

除了文化部门，主管乡村振兴的德国联邦食品和农业部也认识到，文化供给对在乡村生活和居住者的吸引力同样重要。该部推出的乡村文化计划是联邦乡村发展计划的基石，至今已对260个项目进行了支持，资助金额从1万欧元至10万欧元不等，由此促进民众参与文化活动，增强乡村生活吸引力，寻找具有示范效应的新的文化模式和文化内容。参与乡村文化计划的项目中，有的是符合时代需要的乡村文化基础设施，有的是具体的文化项目、倡议、产品等，涉及的内容领域很广泛，其中22%的项目集中在表演艺术方面，但都必须具有示范作用。

“文化旅游”大有潜力可挖

旅游业可成为提升收入与就业率、推动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引擎，特别是在乡村和经济结构薄弱的地区。以文化旅游资源为支撑，令旅游者获取文化印象、增加智慧的“文化旅游”，更可成为其中重要助力。而即使在欧洲文化旅游大国德国，仍有大量乡村地区亟待挖掘和发挥文化旅游潜力。

德国是一片盛产诗人、思想家和艺术家的土地，同时拥有丰富的建筑和文化遗产，以及众多知名艺术节、展览、演出，这让其领先于法国、意大利、西班牙等国，成为欧洲排名第一的文化旅游目的地。然而迄今为止，德国的文化旅游主要集中在城市，开发乡村地区蕴藏的多彩文化资源、通过推动文化旅游为乡村发展带来新机遇，也被德国政府当作一个重要的目标。

“以旅游目的地作为舞台：文化旅游如何使乡村地区取得成功”是一个由德国联邦经济事务和能源部发起、德国旅游协会负责协调的项目，希望以此促进乡村文化旅游发展和产品营销，进而推动乡村经济社会的整体发展。2015年至2019年为项目执行期，共选出6个示范区，主要研究“区域认同与日常文化”“高雅文化旅游营销”“文化景观”三个领域，涉及乡村的城堡、建筑、艺术节、博物馆以及手工艺、饮食等文化传统，通过推动文化和旅游工作者研究并解决相关问题，使乡村地区的文化旅游资源得到充分利用。